《從寧缺勿濫到一試無妨》
作為比其他大學學位要多進修一年的人,我今年九月才真正要開始出社會工作,但已有不少朋友去年已成為全職人士。雖然大家都是同齡人,但近來跟她們聊天時,特別談到感情狀況時,都發現她們的態度有明顯轉變。以往是學生,她們理直氣壯抱着要寧缺勿濫的堅持慢慢找耐心等,心動的感覺行先,現實的條件殿後。現在這種青春的戀愛態度不再,她們嘴裏說着的是一試無妨,不理是不是喜歡,畢竟人會寂寞,總得找個人陪。對一個人對得久了,可能也沒差。
工作的圈子窄,對得最多的人是同事,有時工時長,回家累得情願倒頭大睡,交友機會大大減少,然而寂寞孤單的感覺反而更強烈。加上身邊開始有人嫁得出,在這種情形下說不心急找個伴其實是自欺欺人。連一直最淡定的好友也被慫恿去蘭桂坊流連一下,又聽朋友介紹去跟一班陌生人釣墨魚,為的不過求一個可能,一個心儀的他出現的可能。進取一點,就找身邊的人介紹男生認識,直接以交往為前提發展,只要不太差,就相處下去。
當下聽到她們提起自己怎樣去試愛,其實我有點驚訝,不過是出來歷練了一年,心態就起了如此變化,果然社會是個大千世界,足以令人謙卑屈服。說是向社會低頭,不如說是向自己低頭。誰不期待有個浪漫的戀愛故事?怦然心動、情深款款、天荒地老,舊時會想這些老掉牙的故事情節怎麼陰魂不散,代代經典愛情故事都萬變不離其宗,現在才發現它們一直滿足着很多人心中無法實現的殘念,所以永垂不朽。
我還是跟她們說對我而言心動依然是最重要,但十個有八個都說她們以前都是這樣想的,奈何結果就是誰都遇不着看不中。她們笑我這種愛傷春悲秋的文青太被感情主導,現實是女人到了一定年紀,就該找個同樣寂寞難耐的人來相互温存一下,只要對方各樣條件都過得去,不就討個開心,驅趕寂寞,大家都好。我默然不置可否,暗㤖或許很快我就會變成她們那樣。
突然想起之前聽過藏族的人會用跳舞來求愛,男的對女的有意思,就走到她旁邊跳舞,然後在她手心摳一下。如果女的也有意,就回摳他手心兩下。一來一往,愛情就成形了。有時還真的會羨慕這種不假思索的相識相知。
這太倉卒了嗎?還是反而我們顧慮太多了?愛情除了我和你,還需要什麼?有時我們之所以覺得找不到對象,可能就是因為我們替自己加了太多枷鎖,變成和舊時封建的黄花閨女無異,既怕識錯人被人騙,又怕嫁不出去被人笑。放開心懷去擁抱一切可能性,未必是壞事。到此刻我都未能定奪「寧缺勿濫」可取些還是「一試無妨」可取些,可能有人是由「一試無妨」轉攻為守至「寧缺勿濫」,這和個人經歷也息息相關,無論採用哪一種態度,最重要自己過得舒服就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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